一、前言
將近廿年前，我向全世界所有善心人士發表的第一篇通諭《人類救主》通諭中，救強調尊重人權的重要性。各種人權都受到充分的尊重，世界都能享受和平；若是侵犯人權，帶來的就是戰爭，而戰爭又會引起更嚴重的侵犯人權的現象（註1）。 在新的一年，也是大禧年來到之前的最後一年開始之際，我願意與各位，世界各地的男女人士，以及您，政治領袖和宗教導師，還有您，熱愛和平，希望在世上鞏固和平的人士，一起再次深思這個重要的主題。迎接世界和平日到來之際，讓我陳述我渴望迫切與各位分享的信念：當促進人權成為指導原則，追求人的福利是最首要的承諾時，已經為建立和平鋪設了堅實而持久的基礎。但是人權若受到忽視或遭人嘲笑，追求個人的利益不當地勝過追求眾人的利益時，那就無可避免地播下了不安定、叛亂和暴力的種子。
二、尊重人的尊嚴，人類傳承的經精
人類的尊嚴是一種卓越的價值，那些誠心尋找真理的人一向持這種看法。的確，整部人類史都應該在這樣的肯定之中詮釋。每一個人都是按天主的肖像，按天主的模樣創造的（參閱創一：26-28），因此完全以造物主為歸向，而每個人也都與具有同樣尊嚴的人常有著關聯。因此增進個人的利益，就是為眾人的好處服務，權利與義務就在此點上交集，而且互相增強。
我們這個時代的歷史已經可悲地顯出，由於忘記有關人類的真理而造成的危險。諸如馬克斯主義，納粹主義和法西斯主義等意識型態所造成的結果，已擺在眼前；我們也看到種族優越感、民族主義、種族歧視等的虛假迷思。另外物質消費主義的影響，雖然並不總是那麼明顯，但其為害也並不淺，在這消費主義中，舉揚個人，以及自私的個人志向所得到的滿足感變成了生命的終極目的。在這樣的展望下，完全不在乎對他人的負面影響。但我們還必須再次聲明，對人類尊嚴的任何輕蔑都不容忽視，不論其起源為何，也不論它出以怎樣的形式，更不論它發生在何處。
三、人權的普遍性及不可分割性
一九九八年是世界人權宣言正式通過的五十週年。這份宣言有意地與聯合國憲章相連，因為它與聯合國憲章有著共同的靈感。它的基本前提是，肯定全人類家庭的每一份子都享有天賦的尊嚴，而且他們所有的權利都是平等而不可剝奪的，這就是我們這世界自由、正義與和平的基礎（註2）。隨著發表的有關人權的國際性文件，都再次宣佈此一真理，承認並肯定人權是在人固有的尊嚴及價值（註3）。
世界人權宣言說得很清楚：它承認它所宣告的權利，但是並不賦予這些權利，因為這是人本身及人性尊嚴所固有的。因此，沒有一個人可以剝奪其他人的這些權利，不論那人是誰，要是這樣做就是侵犯了人的天性。所有的人都享有同等的尊嚴，無一例外。基於同樣的理由，這些權利也適用在生命中的每一個階段，以及在每一種政治、社會、經濟及文化情況下。這些權利一起形成一個整體，明確地以促進個人及社會各方面的幸福為目標。
傳統上把人權分為兩大類，其一是公民權和政治權，另一是經濟、社會和文化權利。這兩大類都受到國際協定的保障，雖然受到保障的程度並不一樣。其實，所有的人權都有相互密切的關係，因為它們都是唯一主體「人」?艀b不同層面上的表達。從整體方面來增進各類人權，是充分尊重每一個人人權的真正保障。
維護人權的普世性和不可分割性，是建造和平社會以及個人、人民及國家整體發展所不可缺少的。雖然肯定人權的普世性和不可分割性，但在執行個人權利時，只要在每一種情況下，都能尊重世界人權宣言為全人類所制定的水準，就並不排除文化和政治上的正當差異。在這些基礎的本前提觀照下，現在我願特別指出幾項似乎多多少少遭到公開侵犯的人權。
四、生存的權利
人的第一項權利就是生存的基本權利。人的生命從受孕起直到自然死亡為止都是神聖而不可侵犯的。「不可殺人」是天主的誡命，這誡命提出了一個限度，絕對不可越過這個限度。「故意的直接地殺害無辜的人，永遠是嚴重的不道德」（註4）。 生存的權利不可侵犯。這牽連到一個積極的選擇，就是選擇生命。發展這樣的文化，能包容所有情況下的生命，也確保在每一種情況下都能促進人性的尊嚴。真正的生命的文化，不但保障未出世的胎兒有來到世上的權利，也保護新生兒，尤其是女嬰，不致於遭受殺嬰之罪惡。同樣，它也保障肢體殘障者，能充分發展才能，也保證病弱和年長者都能得到妥善的照顧。
由於近年來基因技術的發展，出現了一個令人深感憂慮的挑戰。為了讓這個領域的研究能造福人類，在研究的每一個階段，都必須在倫理上慎重地反省，這反省會帶來適當的法律規範，維護人類生命的完整。生命絕對不能貶低，以致成為一件純粹的「物品」。
選擇生命，包括拒絕各種形式的傷害：貧窮和飢餓的傷害，它使許多人受苦；武裝衝突的傷害；販賣毒品和武器的傷害；任意破壞生態環境的傷害（註5）。在每一種情況中，都必須以適當的法律和政治的保障，來增進和維護生存的權利，因為沒有一件侵犯生存權利，侵犯任何一個人尊嚴的罪行可以等閒視之。
五、宗教信仰自由，是人權的核心
宗教表達人內心最深的渴望，形成人的世界觀，也引導影響人與群體的關係：個人及團體對於生命真正意義的疑問，基本上宗教能提供解答。因此宗教信仰自由構成了人權的核心。宗教自由不可侵犯，必須承認個人甚至有權利改變宗教信仰，只要他的良心做此要求。人必須在一切情況下都聽從良心，不可被迫違反良心行事（註6）。正因為這緣故，任誰都不能被迫接受某一特定的宗教，不論是在何種情況下或出於何種動機。
世界人權宣言承認信仰自由的權利包括表明個人信仰的權利，不論是個人私下裡或與他人在一起，公開的宣示（註7）。儘管如此，今天仍有許多地方不承認集會敬神的權利，或是只限某一宗教的信徒有此權利。這是嚴重地違反人的基本權利，也帶給信徒們很大的痛苦。一個國家若給某一宗教特別的地位，必須不傷害其他宗教才行。然而我們都知道，在許多國家裡，仍然有許多個人、家庭和團體因為他們的宗教信仰而受到歧視和排斥。
另一個與宗教自由有間接關聯的問題，我們也不應閉口不談。有時不同信仰及文化的團體或人民之間的衝突，會由於強烈的激情，使衝突愈演愈烈，以致於轉為暴力衝突。藉宗教信仰之名，而行暴力之實，是曲解了各大宗教的教導。我在此也重申誠如許多其他不同宗教人士一再重複的話：絕對不能以宗教為藉口行使暴力，如此做也不可能培養提升真正的宗教情操。
六、參與的權利
凡是公民都有權參與團體的生活：這個信念已逐漸為眾人共有。然而若是由於政治的腐化和偏袒，使得民主過程遭遇阻礙，這個權利就變得毫無意義。因為政治的腐化和偏袒不但妨礙人們在行使權力上的正當參與，也阻礙人們平等地受惠於社會資源及其服務權利，而這正是每一個人應享有的權利。為了謀取某各黨派或個人的勝利，連選舉也會受到操縱。這是對民主的侮辱，且會產生嚴重的後果，因為公民不僅有參與的權利同時也有參與的義務：如果行使這項義務的機會受到阻礙，他們就不再冀望自己能扮演任何有影響力的角色，因而會變得消極而且漠不關心。健全的民主制度的發展就會成為不可能的事。
目前有許多艱辛努力從極權政府轉變為民主政府的國家，都採取了各種措施來確保合法選舉。不論這些措施在緊急情況下是多麼有用且有效，仍然必須主動在國民當中創造一個共同信念的基礎，唯有如此，才能讓人們永遠擯棄對民主過程的玩弄。
在國際社會中，一些往往會深深改變人們生活方式的決定，國家和人民都應該有權參與。某些經濟問題的技術性細節，使人傾向於只限於在某些小圈圈內討論這些問題，因此政治和金融勢力有危險集中在少數的政府和特殊利益團體手中。追求國家和國際公益，必須令所有會受影響的人都能參與決策的權利都能有效的落實，即使經濟層面上亦然。
七、一種特別嚴重的歧視
有一種最可悲的歧視，即是否定少數族群有其特有的族色基本生存權。這種歧視的表達方式就是消滅他們，或毫不留情地強迫他們遷移，或是想辦法使他們的族群身份減弱，以致於不再保有族群特色。在面對這樣有違人性的重大罪惡時，我們豈能保持沈默嗎？那是侵犯人性的尊嚴，我們必須力加制止，付出再大的努力也不為過。
最近的聯合國外交委員會特別批准了國際刑事法庭的規程，這法庭的任務是指出並懲罰那些該為犯了滅種之罪、違反人性之罪，以及戰爭和侵略之罪負責者。從這個積極的跡象，可見各個國家都愈來愈願意承認，他們有責任保護這類罪惡下的受害者，也願投身於阻止這類罪行的行動。這個新的機構，如果建立在健全的法律基礎上，就可以逐漸使全世界有效地保障人權。
八、自我實現的權利
每一個人都有天賦的才能有待發展。這攸關於個人是否能充分地實現自我，並適當地融入在自己所處的社會環境中有一席之地。為了達到此目的，最需要的是在人生剛起步時，就為他們提供適當的教育：他們將來的成功有賴於此。
從這個角度來看，當我們看到世界上有些最貧窮的地區，人們受教育的機會，特別是受初等教育的機會愈來愈少，怎能不感到憂心呢？這種現象有時是因為該國家的經濟情況甚差，使教師得不到合理的薪資所致。有些則是一些較響亮有特權的方案或中等教育優先獲得經費，而初等教育則不然。受教育的機會，特別是少女受教育的機會一旦受到限制，必然會產生不公平的社會結構，對社會的整體發展產生不利的影響。我們發現可以按照一個新的標準把這世界分成兩邊：在這一邊，國家和個人享有先進的科技；在另一邊，國家和人民的知識及能力受到極大的限制。顯然這只會使國與國之間，以及各國之內原已存在的經濟不平等的現象變本加厲而已。在開發中國家，教育和職業訓練必須是當務之急，在經濟較進步地區的都市和鄉村更新計劃中，教育和職業訓練也很重要一樣。
還有一個基本權利，那就是工作的權利，如果我們要達到一般的生活水準，不能沒有這個權利。否則的話，我們的食物、衣服、居所、醫療照顧以及許多其他生活上的需要該從何而來呢？然而缺乏工作機會卻是今天的一個嚴重問題：世界上許多地區都有無數的人找不到工作。我們每一個人，特別是在政治和經濟上掌權的人，極需盡一切可能來解決這個困境。在遇到失業、生病等等非個人所能控制的情況時（註8），急難救助固然需要，但是這並不夠。我們還必須使失業者能為自己的生計負責，並且脫離令人感到屈辱的援助計劃。
九、全球進展的團結
經濟和金融系統快速走向全球化，指出了急需確立由誰負責保障全球性的共同利益，並保障經濟和社會權利的實現。自由市場本身做不到這一點，因為其實人類的許多需要，在市場上並不能使之滿足。「較諸物品公平交易的邏輯，以及在這方面種種不同的合乎公道的作法，有一項更為基本且是優先其他的原則：人，因為其崇高的尊嚴，有權取得生存所必需的物品」（註9）。
近來經濟和金融危機給無數人帶來沈重後果，使他們淪為赤貧。他們中有許多人才剛剛漸入佳境，對未來充滿樂觀。現在卻發現這些希望殘忍地破滅了，給他們自己和子女都帶來可悲的結果，而其過錯又不在他們。我們又怎麼能忽視金融市場不穩定所造成的影響呢？我們急需要一種新的願景，讓全世界的人同心協力、攜手並進，包括一種全面性、永續性的社會發展，使所有的人民都能認識他們的潛力。
在這樣的情況下，我向所有負責全球性金融的人士，提出迫切的懇求。我請求他們真心誠意，努力找出方法，來解決赤貧國家的國際債務問題。在這方面，有些國際金融機構己主動採取具體措施，此舉令人感佩。我懇求所有相關人士，特別是較富裕的國家，能提供必要的支援，以確保這些措施的成功。值此展望二○○○年來臨之際，我們必須此時此刻要全力以赴，盡量幫助更多的國家，脫離如今這種難以忍受的處境。有關單位之間的交談，如果是出於真誠，願意達成協議，我相信這種交談就能得到令人滿意及肯定的解決之道。如此，那些面臨極大困境的國家，就有可能得到持久的發展，而在我們面前的千禧年，對他們來說，也會成為一個重新燃起希望的時刻。
十、對環保的責任
提升人的尊嚴，與擁有健康環境的權利是相關的，因為這個權利突顯了個人與社會之間互動的關係。針對環境方面所制定的一些國際、區域和國家的規範，使這個權利有了法律依據。但光是法律措施還不夠。對土地和海洋、氣候、植物群、動物群的嚴重迫害所造成的危險，要求我們徹底改變現代文明中典型的消費生活方式，尤其是那些較富裕的國家。我們也不能低估了另一個危險，即使那危險並不那麼嚴重，那就是居住在鄉村貧窮地區的人民，很可能會出於需要，被迫對於能夠任由他們支配的那一小塊土地，加以過度開發利用。因此對人民施以特別的訓練，教導他們如何在尊重環境中開墾土地，是值得鼓勵的作法。
世界的現在及未來，端賴我們如何保護天地萬物，因為人類與環境，彼此之間永無止境的互相依賴。在關懷環境時，若能時時以人類的幸福為念，才是維護天地萬物可靠的方法；因為這樣可以激勵個人的責任感，來保護自然資源，並且以明智的方式來使用。
十一、享受和平的權利
從某一方面來講，提倡享受和平的權利，可以保證人們尊重其他一切權利，因為他鼓勵人們建立一個社會，在這社會中，由於著眼於眾人的福利，因此權力的社會結構不再當道，而成為一個彼此合作的社會結構。近年來的歷史清楚地證明，依恃暴力來解決政治和社會問題，註定是要失敗。戰爭帶來的是破壞，不是建設；它會削弱社會的道德基礎，使得社會造成新而多的分裂，緊張氣氛持續不散。然而從新聞中，我們還是不斷看到戰爭和武裝衝突，受害者無數。我和前任的諸位教宗經常大聲疾呼，呼籲大家停止這些暴行！我還會繼續大聲疾呼，直到人們了解戰爭是一切人道主義的失敗。
感謝天主，有些地區已經採取了鞏固和平的措施。那些勇氣十足的政治領袖，即使在似乎不可能的情況下，仍決心繼續協商，他們厥功至偉。但同時眼見其他地區仍然有大屠殺發生，把整個村莊的人民全部殘殺，房屋、田地也全摧毀，我們有怎麼不大加譴責呢？心懷這些無數的受害者，我呼籲各國領袖以及所有善心人士，能對援助那些在嚴重衝突中的國家，有時這種衝突還是由外來的經濟利益團體所引發，尤其是非洲的一些國家，幫助他們結束衝突對峙的情況吧。在這方面，有一個具體的作法，就是杜絕戰爭中國家的武器銷售，並支持那些人民領袖和談的要求。這是值得人類去走的道路，這是走向和平的道路！
我為那些在戰爭中生活及成長的人，為那些除了戰亂與暴力外，不知有其他生活的人感到非常難過。在戰亂中倖存的人，終其一生都會帶著這可怕經驗的疤痕。對被迫作戰的兒童，我們又該說些什麼呢？他們的人生才剛起步，就要被這種方式毀了，這種情形我們能接受嗎？這些兒童從小就接受訓練去殺人，而且往往被迫如此做，將來他們恢復平民身份時，又怎麼不會產生嚴重的問題呢？他們受的教育中斷了，他們就業的機會也遭到抑止：這對於他們的未來又是多麼可怕的影響！兒童需要和平；他們有權享受和平。
想到這些兒童，我也願意提及那些受到地雷及其他戰爭器具之害的兒童。儘管人們已做了許多努力來除去地雷，現在我們卻又目睹個人令人不敢相信，而且沒有人性的矛盾現象：人們無視於政府和人民清楚表達的意願，要停止使用如此陰險傷人的武器，還是有人繼續放置地雷，甚至放置在原已清除的地點。
毫無控制地大量製造小型武器，也散播了戰爭的種子，這些武器似乎可以隨意地從一個動亂地區進入另一個地區，使暴力沿線增強。政府必須採取適當的措施，來控制這些致命武器的製造、販售、進口和出口。只有這樣，才可能有效而徹底地處理這個大規模的武器非法交易。
十二、人權的文化，人人有責
我們不可能在這裡充分地討論這問題。然而我願強調，如果我們不能投身維護所有的人權，那麼沒有一個人權能受到保障。任何違反基本人權的行為若無異議為人接受，其他的權利也全都岌岌可危。因此對於人權問題，必須有整體性的作法，而且要鄭重地承諾維護人權。只有尊重不同傳統的「人權文化」，成為人類道德傳承精華的重要部分時，我們才能以寧靜的自信展望未來。
如果每一項人權都能受到尊重，世上怎麼可能有戰爭？徹底遵守人權，是國與國之間建立穩固關係的最穩妥的道路。「人權的文化」，不可能不成為「和平的文化」。每一個違反人權的行為，本身都帶有可能造成衝突的種子。我可敬的前任教宗，天主的僕人比約十二世，在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時問了這個問題：「如果一個民族因暴力致死，誰還敢保證世界其他地方有永久的和平，能享安全呢？」（註11）
促進一個關乎良心的「人權文化」，是需要社會上各個部門的共同合作。在此我願意特別談到大眾媒體的角色，因為媒體非常重要，能形成社會輿論，因此影響人們的行為。在某些情況下，由於有些媒體推崇暴力，以致侵犯人權，我們不能否認，媒體該為此負責；同樣，也多虧媒體堅持促進彼此的了解與和平，而倡議交談和團結，對此崇高的行為，我們也應把功勞歸於他們。
十三、抉擇的時刻，是希望的時刻
新的千年已近在眼前，它的來臨，使許多人心中充滿希望，希望有一個更公義、更友愛的世界。這個渴望可以成真，也必須成真！
基於這個前題，基督內親愛的弟兄姊妹，你們在世界上的各個地方，都以福音為生活的典範，現在我要向你們講幾句話：你們要成為人類尊嚴的宣報者！信仰教導我們，每一個人都是天主按照祂的肖像所造。即使人拒絕天主的愛，天上的父對我們的愛仍然堅定不移；祂的愛是沒有止境的。祂派遣獨生子耶穌來救贖每一個人，恢復每一個人全部的尊嚴（註12）。如能謹記天主這份大愛在心，我們怎能把任何人排除在我們的關懷之外呢？我們還必須在最貧窮、最受排斥的人當中認出基督，那些人是聖體（感恩）聖事促使我們服事的人，而聖體（感恩）聖事則是基督為我們交付的體血（註13）。正如在富人的比喻中，富人的名字永遠不為人知，而我們知道那位窮人名叫拉匝祿。由此可見，「在對一切漠不關心的富有人和一貧如洗的窮人之間，二者鮮明的對比中，天主是站在窮人那一邊」（註14）。我們也必須與天主在同一邊。
為迎接千禧年所做的第三、也是最後一年的準備，是在精神上走向父家的朝聖之旅：所有人都受到邀請，走上真心悔改的道路，這悔改包括拒絕邪惡並積極地擇善。在公元二○○○年的開始之際，重申我們的承諾，維護窮人和受排斥者的尊嚴，以實際的方式承認那些沒有權利者的權利，是我們大家的責任。我們要代表著他們高聲呼籲，切實實踐基督託付給信徒們的使命？這才是已近在眼前的大禧年的精神（註15）。
耶穌教導我們稱天主為「父」、阿爸，由此顯示我們與祂的關係有多深厚。祂對每一個人、對全人類的愛是無盡的、永不止息的。在依撒意亞先知書中，天主聖言說得很清楚：
「婦女豈能忘掉自己的乳嬰？
初為人母的，豈能忘掉親生的兒子？
縱然她們能忘掉，
我也不能忘掉你啊？
看哪！我已把你刻在我的手掌上，
我已經寫下你的名字」（依四十九：15-16）。
讓我們接受邀請，分享這愛！在這愛中，可以找到尊重每一個男女權利的祕訣。新的千年來臨時，會發現我們已為共同建立和平做了更妥善的準備。
一九九八年十二月八日發自梵蒂岡
教宗若望保祿二世
註解：
1. 參閱《人類救主》通諭（一九七九年三月四日），17。
2. 參閱世界人權宣言，序文。
3. 參閱維也納宣言（一九九三年六月廿五日），序文，2。
4. 若望保祿二世，《生命的福音》通諭（一九九五年三月廿五日），57。
5. 參閱《生命福音》通諭，10。
6. 參閱梵二大公會議文獻《信仰自由宣言》，3。
7. 參閱第十八條。
8. 參閱世界人權宣言，第25條，1。
9. 若望保祿二世，《百年》通諭（一九九一年五月一日），34。
10. 參閱《天主教教理》2307-2317。
11. 對美國參議院代表的談話（一九四五年八月廿一日）。
12. 參閱教宗若望保祿二世《人類救主》通諭（一九七九年三月四日），13-14。
13. 參閱《天主教教理》1397。
14. 若望保祿二世，三鐘經演說，一九九八年九月廿七日，1：羅馬觀察報，一九九八年廿八-廿九日，第五頁。
參閱若望保祿二世《第三個千年將臨之際》宗座文告（一九九四年十一月十日），49-51。
